卷八十八

王先谦敬编必
卧夫百臣周𫜱蕃恭校
笔卖缘讫备八八
于河南备赈○召钱琦来京调黄检为福建布政使以谭尚忠为
山西布政使○甲午命尚书袁守侗驰往河南会同总
河姚立德巡抚郑大进查办漫工○乙未谕军机大臣等据郑大
进奏藩库章程一折已批该部知道但郑大进此奏殊属未协前
因孙士毅条奏藩司寄库银两分别款项呈送省抚存核一事朕
以各省藩库情形自亦大槩相似因谕各省督抚转饬各该藩司
查照核办节据各省藩司自行专折覆奏者甚多今郑大进将荣
柱详报库贮月册及应拨领各款覆加检窍代为奏闻而不令荣
柱自行奏覆实属过当前因该抚面奏荣柱时露高兴朕恐其自
恃有才目无巡抚或于公事不免搀越是以传旨训饬俾其自知
谨饬并非令该抚槩行抑置不许藩司自达奏章也藩臬两司均
有奏事之货藩司总理钱谷臬司专管刑名其本职之事原可直
陈朕亦得观其识见何如也如藩库款项乃藩司掌瞰巡抚覆核
则与题本何异郑大进岂可因朕曾经饬谕荣柱遂抑之过甚乎
即荣柱遵朕饬谕亦止须遇事收敛不侵巡抚之分今乃于职所
应奏事件亦详报巡抚转达苋不免畏惧巡抚臾误会朕教诫本
意矣两司帮助督抚办理地方公事平日各当尽其分所应为不
稍侵豫亦不宜缄默不言惟督抚之命是从也设或督抚有藏私
不法之事两司原可据实密陈若皆畏惧督抚不敢一言岂大吏
劣迹必待科道纠劾及朕亲为访闻则又何必有两司奏事之例
而两司瞻徇缄默之咎又岂能轻逭乎此风各省皆然而直隶湖
广广东福建为尤甚今郑大进又欲效为之于河南也若两司觊
觎督抚之缺妄思媒孽其短原难逃朕之洞鉴其取戾自不小而
今之两司内则实无其人朕整饬庶僚一秉大公至正不使少有
东华续录二⺀乾隆八十八二
过不及之弊督抚等各当善体朕意为两司者亦当各尽职守将
此传谕郑大进并遇便说令各督抚知之○丙申调达尔吉善为
甘肃按察使以文禄为直隶按察使○戊戌命两江总督高
晋赴河南堵筑漫口○壬寅命河南截留漕粮十万石备赈○乙
巳礼部议覆陜西巡抚毕沅奏咸阳县周公祠墓虽向有奉祀生
与齐民无异请添设翰林院五经博士一员给与世袭从之○丁
未上启銮诣盛京谒祖陵○免经过直隶奉天各州县本年
额赋十分之三○丁巳吏部议奏库伦办事大臣革职留任理藩
院右侍郎索琳于俄罗斯与商人贸易事宜办理未协应请革任
得旨索琳著革任
八月己未命建北海神庙○壬戌谕军机大臣等钱鋆奏川省
军需报销见已完迦其一切收支细数见在会同各司道加紧赶
办事竣另折具奏寺语自应如此办理但朕早闻钱鋆舛已颓老
昨文绶亦奏其近复多病重听益甚朕以该省军需系伊一手办
理见在奏销正案及部駮各款尚未办躨不便遽易生手是以谕
令文缏俟各案完竣再行奏闻准伊休致但念钱鋆目办理军需
以来尚有出力之处若事竣后竟令以原衔休致不足以奖其劳
著传谕钱鋆令其自行审度如自量精力尚可支持俟奏销全竣
奏请来京陛见候朕量加攺擢如白揣实系衰颓虽清閒京秩亦
难勉强供职著俟奏销駮案全行办完后据实奏闻当加恩赏给
侍郎职衔令其回籍以示优恤○乙世上诣北镇庙行礼○
丙寅命四川酌拨仓谷二三十万石于江南备粜○辛未说辽河
双源遥引合而为巨流河襟带神皋恬波湎润实为陪都境内大
川朕恭谒祖陵跸路所经舟梁利涉缅念河神之功甚溥顾
东华续录导乾隆八十八三
该处向无祠祀典尚阙焉著迈拉逊德成会同将军府尹于勘估
城工之便在濒河高阜处所度地计工奏闻请帑专建河神庙
以昭妥侑○癸西以复兴为理藩院右侍郎乀甲戌上诣永
陵○乙亥行大飨礼○阅兴京城○戊寅吏部议𠗤陜甘总督勒
尔谨奏玛纳斯自移驻弁兵商民日聚事务渐繁请将原设县丞
改为知县归迪化直隶州辖从之定县名曰绥来○已圳上谒
福陵○免奉天所属府州县明年地丁钱粮○庚辰行大飨礼
上谒昭陵○辛巳行大飨礼上驻跸盛京○命奉天吉休
黑龙江等属已结未结死罪均减等军流以下悉宥之○广盛京
奉天各属科试学额○免盛京各庄头本年仓谷及兴京等处本
年米豆草束之半○壬午赐朝鲜国王御书扁额○兵部尚书
公福隆安等奏恭查东陵西陵凡距红椿数十里外尚有青
椿此外方非禁地应请将盛京三陵周围就各地势酌定里数
量增青椿一层青椿内禁止樵牧行走如有违越将该管官弁从
重治罪应请敕交该将军会同府尹等详查定议得旨是寻于
永陵正门外展添栅木三白四十四架增设红椿三十六白椿六
十四青桩三十六福陵添栅木一千五百四十架移展红椿二
百六十一外酌增白桩二百六十一青桩四十昭陵前门外增
添栅木四百四十二架移展红桩一百二十八白桩九十青桩四
十○十睿忠亲王多尔衮豫通亲王多铎肃武亲王豪格克勤郡
王岳托入祀盛京贤王祠○癸未上临奠克勤郡王岳托墓○
甲申上临奠武勋王杨古利宏毅公额亦都直义公费英东墓
○八酉上谒文庙行礼○御大政殿阅盛京官员射○丙
戌命重修盛京天坛地坛移建太庙于大清门东
日东华续录心讫隆八十八四
九月丁亥朔上谒清宁宫祀神○谕朕此次诣盛京恭谒
祖陵跸路出山海关而行凭览关城形势屹然雄䥰明季于此置
大员设重兵拒守以防我朝而大军每从沿边诸隘口直入如践
无人之境可见险固不足恃也然以当时盛京而论有此关控扼
其中内外气脉不能贯注即由他路入边而彼终得挠我之后所
以天聪三年太宗文皇帝亲纯大军征明进围燕京仍复释之
而去圣谟深远未尝不筹虑及此迫后攻克永平滦州遵化皆
留将督兵驻守或欲借以为内祭夹攻山海关之束乃代镇之贝
勒阿敏乖张怯懦竟弃已得之各城而归太宗愤甚数其罪而
责之虽贷其死而全亲亲之谊遂不复躬总六师入边亦深以
山海关中隔为难也洎乎闯贼陷阙明社逐墟吴三桂乃开关迎
请十师为之复仇戡乱于是我睿亲王即率劲旅入关一战而歼
贼众追逐李自成至京城而遁克集大勋恭奉我世祖章皇帝
定鼎燕京统壹寰宇用奠我万世不丕基夫同此山海关也前则
屡图之而不得其机后则直入焉而无所于阴盖上天眷佑我
国家诚非意计所能豫及而所谓在德不在险者于此益见迄今
追思更不禁感鸿贶而懔景命矣且自出关后途中所经城
郭则宁远锦州横宁等处山川则松山杏山大凌河萨尔浒尚閒
崖浑河等处悉我太祖太宗艰辛百战之地历历在目溯自
兴京肇迹辽沈迁都业基于勤而谋成于断皆世世子孙所
当深念者朕自临御以来每閒日恭阅列祖实录一册周而复
始于创业垂统之迹敬识之弗敢忘前此癸亥甲戌再临陪都
展谒陵寝所历川原形胜因见征闻并为诗篇以纪而萨尔浒
一战破明四路之兵二十余万远进承风震詟尤为缔造鸿规
东华续录一思乾隆八十八五
向曾亲制书事长篇昭示来许昨岁为全韵诗于太祖太宗
大烈耿光咸敬述成什端委毕该洪纤具备实足以垂法守非仅
托为吟咏而已兹戊戌秋三莅斯土境之履者益以习迹之著者
益以析其或地名今昔传讹介于疑似显晦閒者复周诹而深考
之乃得晓然于心而无所惑夫以朕之景仰前型懃恳若是必
三至乃得晓然于心凡我子子孙孙绍登大统者可不体朕志以
为志眷怀辽沈旧疆再三周历蕲于祖宗遗绪身亲而目睹哉
至于朕叩谒永陵福陵昭陵每至必泪随声涌瞻恋不忍
去此非可以强致也夫太宗为朕之高祖而自太祖以上
至肇祖虽递推递远然追溯水源木本一脉相承则固甚近且
奕祀之升平景运皆昔日艰难开创之所留贻永言思之岂能
不痛理也亦情也我后世子孙诚能遵朕此旨处尊位而常缅
前劳览当年原𪩘而兴思拜旧里松楸而感怆自必懔然于
天眷之何以久膺憬然于先泽之何以善继知守成之难兢兢
业业永保勿坠则我大清累洽重熙之盛洵可緜延于亿万斯年
矣非然者何轻视故都而惮于远涉或偶诣祖陵视同延揽古
迹而漠不动心是则忘本而泯良设有其人即为国家之不幸实
不愿我后嗣之若此也子若孙可不恪奉朕训而知儆惧乎历代
事迹湮远姑且不论即如胜国洪武草昧初开未尝不得之艰苦
而中叶以后罔念厥祖若正德之荒淫荡佚恬不为怪嘉靖万历
天启之昏庸逸乐阿柄下移以致权臣奸宦相继而擅威福乱政
害良此数君惟知蒙业而安于国事懵然罔觉虽未及身而丧不
数传而驯至灭亡便有能奋然振兴追念洪武之旧图励精求治
未必不可挽回于末造而宴安酖毒终于不可救药自覆厥宗殷
鉴甚近尤足为炯戒且或我子孙尚之遵朕此自欲莅陪京而其
时无识之臣工妄以为人主当端处法宫综理庶政不宜轻出关
外此即我朝之乱臣贼子当律以悖命之罪诛之毋赦盖盛京为
根本重地发祥所自后世不可不躬亲阅历昔我皇祖曾三
举斯典朕今亦三次矣如升殿祀神阅射行赏之类仍循成例
而于三陵之察红椿移近居及葺盛京旧有之坛庙以至
沿途之缮成垣检核各库诸事则皆前两巡所未及而今悉举而
行之益可见临幸之有益矣十数年后眹躬若尚如今日之康强
仍当再修上陵之礼然尚须有待嗣后每阅三年即派皇子二
三人恭谒祖陵每次于秋冬閒启行途閒既不烦修治桥道之
劳而倞从无多更可不豫安营顿俾之历览旧京风土自皆惕然
动念感天佑而仰祖功无负朕谆切垂训之意钦承毋忽将
此通谕中外并录一通交上书房存记其三年一次简派皇子之
事届期著军机大臣请旨○谕浑河发源遥远自东北来入英峨
边门西流几及千里会辽河入海萦护三陵滋演万年灵脉长
川襟带兼卫陪都厥功甚钜宜虔崇庙祀以答神庥著交迈拉
逊德成会同将军府尹于盛京城东度地鸠工奏闻请帑兴建
河神庙以昭妥侑○戊子上自盛京回銮○庚寅谕刑部会同
九卿秋谳已毕当以次缮册具题闻今年各省情实人犯较上年
多至一百八十余人其因金刃伤人拟入者较多是各督抚均未
能深体朕意朕上年明降谕旨以彼此斗殴之案若死者仅用手
足而凶犯辄持金刃杀伤此等好勇斗狠之徒不可不严示惩儆
自当入于秋审情实但不教而杀朕尚不忽因令各督抚徧行出
示咸使闻知俾各畏法悛攺并子限一年俟再下届秋审时始行
东华读录乞隆八十八七
分别办理若教而不从则是自取其死情罪俱无可恕矣因思今
年秋审案件俱在未奉谕旨以前愚民尚未周知若即行予句何
以副朕前旨辟以止辟之意所有今年秋审情实金刃伤人之案
著刑部于黄册内夹签声明其已经具题者于进到时交行在刑
部夹签呈进原可扣除不句但此等案犯情节较重即不予句亦
止应照情实未句之犯办理不得援寻常缓决人犯之例三年后
即子减等是于从宽之中已寓戒好勇斗狠之意矣恐僻壤穷乡
遽难家喩户晓著再予以五年之限令各该督抚将朕此旨明白
晓谕实力劝导务使人尽儆懔以化其桀骜不驯之习勿致轻罹
刑网若五年后仍然怙终不悛复有用金刃伤毙徒手之人者则
杀人者死律合抵偿且屡训不悛法难更宥即当槩行予句无稍
矜恤各宜感悔省悟毋负朕谆切教戒化民励俗之至意将此通
谕中外知之○乙未谕本日有锦县生员金从善于御道旁进递
呈词条陈四事狂诞悖逆为从来所未有观其首以建储为请盖
妄思彼言一出便可为他日邀功之具而敢于蔑视王章情实可
恶即以此事而论康熙年间未尝不立皇太子乃因情性乖张群
小复从而蛊惑遂致屡生事端幸而皇祖洞烛其情再立再废
国家得以乂安使理密亲王及弘晳父子相继嗣位岂我大清宗
社臣民之福乎至所云立太子可杜分门别户之嫌尤为大谬不
知有太子然后有门户盖众人见神器有属其庸碌者必豫为献
媚逢迎桀黠者且隐图设机搆陷往牒昭然可鉴若不立储则同
系皇子并为分别即有𪫺邪之辈又孰从而依附觊觎乎我皇
祖有鉴于前事自理密亲王既废不复建储迨康熙六十一年十
一月皇祖龙驭上宾皇考绍膺大宝内外帖然我皇考效
东华续录乾隆八十八八
法前徽亦不立储位唯于雍正元年亲书朕名缄藏于乾清
宫正大光明扁内并不明降谕旨及雍正十三年八月皇考
升遐遵向谕敬启御函朕即缵承洪绪彼时人情亦甚辑宁
此即不建储之益圊天下臣民所共见共闻者也眹登极之初恪
遵家法以皇次子为孝贤皇后所出人亦贵重端良曾书其
名立为皇太子亦藏于正大光明扁内未几薨逝因追谥为端慧
皇太子其旨亦即撤去不复再立且皇七子亦皇后所出又复
逾年悼殇若以次序论则当及于皇长子既弗克永年而以才质
论则当及于皇五予亦旋因病逝设如古制之继建元良则朕在
位而国储四殒尚复成何事体乎然此等大事朕未尝不计及也
曾于乾隆三十八年冬密书封识并以此意谕知军机大臣但遵
皇考旧例不明示以所定何人盖不肯显露端倪使群情有所
窥伺此正朕善于维持爱护之深心也然是年冬至南郊大祀
即令诸皇子在坛侍仪观礼朕曾以所定皇子之名默祷上
帝以所定之子若贤能承大清基菲则祈昊苍眷佑俾得有成
若其人弗克负荷则速夺其奠毋误国家重大之任予亦可另行
选择此朕告天之语岂能饰词以欺人乎是朕虽未明诏立储
实与立储无异但不欲似前代之务虚将而滋流弊耳而该逆犯
乃以为大清不宜立太子岂以不正之运自待耶此何言乎尤为
大逆不道我朝得天下之正𫕥非汉唐宋明所可比而该逆犯竟
敢目为不正其心显然存内外之见肆其狂畎非惟诋斥朕躬酋
且干犯列祖该逆犯身列青衿自其高曾以来皆本朝臣仆食
毛践土百有余年况其灾曾为知县乃敢悖逆若此虽夷其三族
亦岂足蔽辜乎朕每论自昔为建储之请者大率自为身谋即年
东宰续录乾隆八十八九
已老耋亦为其子孙计明执古礼以博正人之名隐挟私见以图
一己之利若而人者实无足取即今时诸臣中亦未必无存此见
者但如逆犯所云以不正之运自待明肆诋毁则实称罕见之鬼
域耳总之建储于封建井田相似封建井田不可行于后世建储
亦何独不然至所称立后一事更为妄诞乾隆十三年孝贤皇
后崩逝时因那拉氏本系朕青宫时皇考所赐之侧室福晋位
次相当遂奏闻圣母皇太后册为皇贵妃摄六宫事又越三年
乃册立为后其后自获过愆朕仍优容如故乃至自行翦发则国
俗所最忌者而彼竟悍然不顾然朕犹曲予包含不行废斥后因
病薨逝止令减其仪文并未降明旨削其位号朕处此事实为仁
至义尽且其立也循序而进并非以爱选色升其后自蹈非理更
非因色衰爱弛况自此不复继立皇后朕心事光明正大如此洵
可上对天祖下对臣民天下后世又何从訾议乎该逆犯乃
欲朕下罪己之诏朕有何罪而当下诏自责乎逆犯又请复立后
眹春秋六十有八岂有复册中宫之理况见在妃嫔中既无克当
斯位之人若别为选立则在朝满洲大臣及蒙古孔萨克诸王公
皆朕儿孙辈行其女更属卑幼岂可与朕相匹而膺尊号乎此更
可笑不足论矣至所称纳谏一节朕自临御以来凡臣工条奏果
有益于国计民生者无不即为探纳或下部议行从无拒谏之事
若各省水旱偏灾皆朕于督抚等奏报晴雨折或咨之奉差入觐
之人稍遇雨旸失调无不先事邮询严饬封疆大臣实力妥办多
方赈恤并未有臣下陈奏朕转拒而不听者即或内外大臣如有
不公不法之事原许诸臣劾奏朕察核果𫕥无难立治所劾大臣
之罪又何尝有如明季言官弹劾大臣因而得祸者乎若胜国宦
官宫妾窃揽大权擅作威福者今日实无其事科道更何从白简
从事亦何待朕之拒绝乎又所请施德一事朕践阼至今四十三
年曾普免天下钱粮三次普免漕粮一次而灾赈之需动辄数百
万且如今年豫省水灾截漕三十万发帑百余万此尤近事之可
征者即以奉天一省而论今岁既当轮免之年复以巡幸盛京特
蠲明年正赋恩德之及民不为不厚而该逆犯何尚敢于妄逞横
议耶此等逆犯实属罪大恶极昔会静尚属远居湖南不料陪都
根本重地俗朴风淳乃有如此悖逆之徒实为意想所无著行在
大学土九卿会同严审定拟具奏寻议请照例凌迟处死得旨金
从善著从宽改为斩决○戊戌谕礼部尚书钟音扬历内外奉职
恪勤且在满洲科目中尚为通达事体因擢授秩宗方加任使兹
以扈从途次忽遘沈疴特遣太医诊治并令先期回京调摄以冀
速痊遽闻溘逝深为悯恻著加恩晋赠太子太保所有应得恤典
仍著该部察例具奏寻子祭葬谥文恪○已亥以德保为礼部尚
书黄检为福建巡抚孔传炣为福建布政使龙承祖为江苏按察
使○壬寅谕朕惟吉林之松花江萦护陪京滋演亿载
灵脉向未建庙专祭无以仰答神庥著交福康安于吉林城外
沿江处所特建松花江神庙将如何择地兴工之处定议具奏
○谕萨载等参奏查办徐述夔悖逆诗词一案请将东台县知县
涂跃龙藩司陶易扬州府知府谢启昆革职讯究等语徐述夔身
系举人乃敢编造诗词肆其狂悖实为罪大恶极虽已伏冥诛亦
当按律严惩以彰国法其孙徐食田久匿伊祖逆词且有贿属县
书捏控自首情节其罪不止于大逆缘坐昨已传谕将徐食田解
京审讯涂跃龙接据呈控逆词不即通详严缉又不查明是否自
东华续录乾隆八十八十一
首抑系被人呈控分别究办陶易接据县禀悖逆诗文并不立时
严究就近禀知督臣奏办均出情理之外显有袒护消弭情节知
府谢启昆接奉司批不即通详审究其罪亦无可逭陶易谢启昆
涂跃龙俱著革职著该督等派委妥员隔刖押解来京交大学士
九卿会同该部严审定拟具奏○癸卯谕军机大臣等昨据永贵
参奏高朴苦累叵民一折已降旨俟此案审实即将高朴在彼正
法因思伊什罕伯克乃帮同阿奇木办事之人高朴扰累回民理
当谏阻而阿布都舒库尔和卓从中惩湛取利情实可恶著冉传
谕永贵严行讯鞫即与高朴一并正法如此回众始能心服而畏
法令其弟阿布赉则斯等随同附和亦应分别示惩再阅色提巴
尔第呈内有高朴自鄂对故后愈甚之语是其苦累回众非自今
日始若不严加惩治必致回人俱不聊生因而瓦解永贵办理此
事务必秉公审办庶足示儆不得少事姑容又谕昨据永贵参奏
高朴货买金珠不发价伯又伙同商人盗卖玉石运往内地等情
已降旨交永贵审讯治罪矣但自叶尔羌运至内地处处俱有关
隘盘查其商人图利藏带小块偶过者尚属有之今以数百斤重
玉石竟敢携带行走俱系地方大臣官员日久懈弛不以事为事
所致况玉块稍大者官运尚且费力今高朴如何将数百斤重玉
石运至内地伊等所查者何事除严行申饬地方大臣外仍行寄
知该督抚等所有高朴差往京城家人不拘行至何处务必将人
物一并拏获派委干员作速解京断不可致令逃脱○调孔传炣
为江宁布政使以德文为福建布政使瑺龄为江西按察便
○甲辰谕前已降旨于山海关之澄海楼旁建立北海神十
庙兹稽考祀典北海原于河南济源县望祭河南地属中州且非
东华续炼乾隆八十八十二
滨海固于事理未协嗣经攺于吉林东门外望祭虽属北境然距
海尚远亦非所宜所有春秋秩祀及遇告祭典礼自应恭移于此
以协方位至吉休之松花江导源长白襟带神皋为本朝发祥
之地绵演亿万载景祚灵长厥功甚钜自宜虔崇庙祀用迓
神庥己譣令吉林将军福康安于吉林城外滨江处所度地鸠工
兴建松花江神庙其一切祀事即照从前望祭北海之制著
礼部载入会典遵行○以金辉为兵部左侍郎○丁未谕朕历览
诸史今古异宜知立储之不可行与封建井田等实非万全无弊
之道也盖一立太子众见神器有属幻起百端弟兄既多所猜嫌
宵小且从而揣测其懦者献媚逢迎以陷于非其强者设机媒孽
以诬其过往往酿成祸变遂致父子之间慈孝两亏家国大计转
滋罅隙平心而论其果有益乎无益乎且人君当以尧舜为法唐
虞之世无所谓太子者即夏后氏不传贤而传子亦云启贤能敬
承继禹之道未闻立启为太子纣以嫡立而丧商若立微子之庶
商未必亡也太子之名盖自周始礼记因有文王世子之篇其后
遂相沿龚然至幽王时太子宜臼即以谗废后世若汉武帝之立
太子据卒为江充褠陷致有巫蛊之祸唐太宗立太子承乾亦为
魏王泰谗搆竟以谋逆废黜即明洪熙为太子时汉王高煦百计
相倾威宫诸臣接踵下狱幸而洪熙谨慎得以保𡉀然以忧谗畏
讥成疾在位弗克丞年史册所载大都可考得不引以为鉴乎至
于立嫡立长之说尤非确论汉之文帝最贤并非嫡子使汉高令
其嗣位何至有吕氏之祸又如唐太宗为群雄所附明永乐亦勇
略著闻使唐高祖不立作成而立太宗明太祖不立建文而立永
乐则元武门之变金川门之难皆无自而起何至骨肉伤残忠良
东华续录乾隆八十八十三
惨戮此立嫡立长之贻害不大彰明较著乎我朝家法实为美
善太宗世祖圣圣相承皆未豫定储位盖天命人心所
属自符万年垂裕之谋迨皇祖时曾立理密亲王为皇太子亦
因群小从而蛊惑遂致屡生事端幸而皇祖洞烛先几即行废
黜后尚冀其悔悟而复立之寻仍以怙终冉废自是皇祖遂不
复建储而属意于我自考使理密亲王及弘晳父子继践尊位
岂大清宗社臣民之福乎迨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皇祖龙驭
上宾皇考绍膺大宝中外帖然雍正元年皇考亲书朕名缄
藏于乾清宫正大光明扁内而不豫行宣示及雍正十三年八月
皇考升遐遵向谕敬启御函肤即缵承洪绪众皆钦悦乾
隆元年朕效法谓徽以皇次子为孝贤皇后所出人亦贵重
端良曾书其名立为皇太子亦藏其名于正大光明扁内未几薨
逝遂将前旨撤出明示众人谥为端慧皇太子不复再立且皇七
子亦皇后所出又复逾年悼殇而以长以贤则莫若皇长子皇
五子亦相继病逝设如古制之亟亟有册立之事则朕在位而前
星四陨复成何事体故不得不慎也然此等大事朕未尝不计及
也曾于乾隆三十八年冬手书应立皇子之名密缄而识藏之并
以其事谕知军机大臣特未明示以所定何人而是年冬至南
郊大祀命诸皇子侍仪观礼因以书立皇子之名默祷上帝如
其人贤能承国家洪业则祈佑以有成若其不贤亦愿潜夺其
𮅕毋使他日贻误子亦得以男择元良朕非不爱己予也然以宗
社大计不得不如此惟愿为天下得人以继祖宗亿万年无强
之绪此意昊苍实式凭之是朕非不立储特不肯显露端倪俾
众人有所窥伺耳此正朕之善于维特保护天地祖宗实鉴
东华续录二心乾隆八十八十四
朕心若子子孙孙皆能以朕此心为心则我大清亿万斯年可永
承天佑也然朕此举天下臣民无由共闻未尝无窃议为贪恋
宝位不肯立储不知朕践阼之初曾焚香告天云昔皇祖御
极六十一年予不敢相比若邀穹苍眷佑至乾隆六十年乙卯
予寿跻八十有五即当传位皇子归政退閒第此意向未宣示众
亦不能深悉也迨朕六旬大庆后即敕豫葺宁寿宫偏将来优游
颐养之所臣工应莫不共闻共见岂有所伪饰乎今朕春秋六十
有八康强尚如昔时自当代上天爱养亿兆董治百官以期无
负祖宗付托之重必不敢遽释仔肩但今距乙卯尚十七年为
日甚长若朕精力始终不懈惟当日慎一日竞业守成克全朕之
初志岂不甚善设或七旬八旬以后神志稍衰不能似今之精勤
求治亦不肯贪天位以旷天工且历代帝王享位四五十余年而
归政者实所罕觏朕非不知足者又何必定以六十年为期乎昔
唐宣宗闻𡌦不立储之请曰若立太子则眹为閒人又宋仁宗储
位既定郁郁不乐宋英宗立太子后泣然泣下皆朕所嗤鄙曾于
批阅通鉴辑览时评斥其非安肯踵其庸陋之见乎且此数君之
所以恋恋不舍者惟知席丰履厚以为君为乐而不知为君之难
也自朕论之人君一日二日万几庶司百职之事皆其事非躬亲
总揽则柄或下移其弊将无所底止岂能相目暇逸而大下之大
群黎之众疾苦时系于衷非先事畴咨民隐或无由上达筲衣旰
食不遑宁居但觉其难而不觉其乐若至倦勤归老乃可以释重
负而图真乐此理显而易晓朕以积有深愿但如宋高宗孝宗值
多事之秋当励其有为之志乃未及耄期而遽行内禅图遂一己
之佚乐而不顾国计之重轻其人窦不足以则又朕所深薄者耳
东华续录道乾隆八十八十五
又前史所载每有因爱其母而欲立其子者远代姑弗具论如明
神宗宠郑贵妃诸臣遂有立爱之疑共为建储之请盈廷争执致
首相王锡爵为朝土所逼几欲自戕尚复成何政体本朝家法
则无是也至于朕见在之诸皇子皆已无所生妃母宁复有爱憎
之见参其中乎又古来惟以𫏢教之说独之太子于是明季遂有
因储嗣未立不肯令皇子出阁者众皆起而争之此甚非理若我
国家之制诸皇子六岁以上即就上书滂读书即皇孙亦然既选
京堂翰林以分课其读复派大学土尚书数人以总视其成更简
满洲蒙古大臣得卫等以肄之国语骑射长幼相聚昕夕程功初
无歧𬀪之心讵有嫌疑之迹贯大异乎胜国之所为也盍从来谏
请立储者动辄征引古说自以为得忠臣事君之道不知其心隐
以为所言若得深两即则首切可博他日之富贵名议国是而实
为身𨪀即或其年已老亦为其子孙计大端不出乎此朕今为之
抉其隐微作伪者尚何所托辞乎总之不可不立储而尤不可显
立储最为良法美意我世世子孙所当遵守而弗变者傥亿万年
后或有拘泥古说复立太子者必不能安然无恙及祸患既生而
始叹不悟朕言悔当晚矣朕此意本欲俟将来归政时再行宣布
以明肤心因昨有锦县逆犯金从善逞其悖逆邪说甚至以不正
之遵自待一语毁斥本朝其罪固不容诛恐天下臣民虽不敢如
逆犯之抵触而立储之说未必不耿耿𣹩蓄于心用是反复开导
明白宣谕俾中外知之○千子上还京师○甲寅谕据永贵奏
审讯高朴婪赃各款高朴俯首无词因讯其心腹家人沈泰等据
供称任内积有金银一万数千两珠宝不计其数等语从前喀喇
汗在厄鲁特办事动向回人勒索几至激变今高朴系钦差大员
东华续录之心乾隆八十八十六
肆行扰害与喀喇汗何异稍迟数年恐又有乌什之事深可痛恨
著传谕永贵将高朴审明即于该处正法伊什罕伯克阿布都舒
库尔和卓什呼勒伯克果晋尔怂慂高朴酿成事端亦断不可暂
留家人沈泰等虽系高朴主使就中图利致令伊主获罪亦属可
恶均著一同正法又谕阿奇𡗔伯克色提巴尔第前因奋勉出力
施恩赏给公爵并调补叶尔羌阿奇木伯克今于高朴及伊什罕
伯克等通同舞弊秉公呈报甚属可嘉著赏给贝子职衔以示鼓
励又谕高朴任叶尔羌苦累回民琛办玉石出商私卖又复婪索
金银盈千累万回众嗟怨经阿奇木伯克色提巴尔第向永贵呈
四控永贸据情参奏随杳抄高朴家中所有寄回金玉等物与原参
单开之项大略相符兹复据永贵奏查询原控各款俱𫕥并查得
高朴彼处仍有见银一万六千余两金五百余两高朴𮙷要无忌
罔顾法纪实出情理之外已兄降谕旨将高朴革职严审即于该
处正法矣至绰克托系总办回疆事务之人眹加恩用为吏部尚
书高朴如此声名狼藉岂偶尔一二事短毁价值失于查祭者可
比绰克托所司何事何以不据实参奏其通同徇隐几酿事端实
为深负朕恩绰克托著革职并著奎林前往直隶山西一带传旨
拏交刑部治罪所有吏部尚书员缺仍著永贵补授眹于臣工功
罪一秉大公至正如高朴贪黩负恩若此较伊父高恒尤甚不能
念系慧贤皇贵妃之侄高斌之孙稍为矜宥也又如绰克托前因
其总理回疆尚觉认真特加擢用乃敢徇私误公咎难轻逭因即
著黜革拏问若永贵原因市恩李漱芳身获重谴之人今办理此
事公正可嘉因复加恩𫾉用此诸臣所共知共见祸幅惟视其人
之自取朕并不稍存成见于其间将此通谕知之○丙辰谕据高
东华渎𨮏屹隆八十八十七
晋奏今春高朴差家人赴苏州办贡路过江宁曾寄家信一次今
高朴既在叶尔羌私探玉石运回内地其办贡家人自必知情或
即交其在苏售卖见在飞札杨魁密速查拏严摉奏办等语高晋
办此一事实属大谬回疆新事大臣从无进贡之事或伊等因所
赏养廉𭐰厚积有盈余将回部玉碗印痕都斯坦所作玉器购买
数件呈进朕亦閒为收存此情理之常也若和阗所产玉石皆为
官务驻回部之大臣取此持往苏州制造充贡朕一见即知不但
不收必且罪其监守自盗十余年来从无此事众所共闻共见高
晋岂得诿为不知若因庚子岁为朕七旬禹寿思欲豫备贡器不
特为期尚早且高朴系侍郎亦非应行进贡之人况朕曾经降旨
七旬万寿不许内外大臣进𧴨亦高晋所深知者高朴有何贡之
可办而差人赴苏乎高晋一闻高朴冢人之言即应计度及此向
其家人详细严诘并将所携物件逐一𢯱查见有玉石等物即行
讯明据实参奏朕必嘉其公正使高晋彼时早乂举发高朴或尚
不至狼藉不堪若此且几酿生事端即高晋为其侄高朴计早发
以杜其弊何如今日之溃败决裂而不可挽救乎高晋与高朴虽
系从堂叔侄高朴之贪黩负恩原与高晋无涉朕亦不肯因高朴
而累及高晋乃高晋明知高朴差人赴苏不为诘究听其自往谓
非徇私容隐其谁信之高晋此事获戾甚大著交部严加议处
冬十月戊午谕高朴在叶尔羌向回民勒索金宝诸物又多累回
人开探玉石串商牟利并公然遣家人载赴内地私卖种种贪婪
款迹均出情理之外已降旨将高朴革职严审即于该处正法矣
回疆办事大臣经理该处事务责任匪轻当体朕意抚辑回民俾
得安居乐业不宜稍有派累滋扰致蹈素诚覆辙贻误国事即閒
东华续录坚受乾备八十八卜
有不能洁已畏法之人意图染指或向商人私分余润未必非事
之所无然亦幸而不发得逃法网乃高朴在叶尔羌勤取回人财
物赃数累累已属从来所无又先期奏请开采久经封闭之密尔
岱山豫为作弊地步遂派回人三千余至该山探取玉石致诸回
受累含怨且与苏商串通以官玉私获厚利并差家人装运多车
至内地各处冀得重价实属从来所罕见是直全无人心非复人
类之所为朕岂能废法稍为曲贷即见在如此办理已属从宽矣
至绰克托为总办回疆事务大臣各城之事皆应留心体察乃高
朴狼藉若此且见讯解到马德亮供词亦称高朴在彼回人无不
抱怨乌什距叶尔羌不远且绰克托亦曾至其地岂竟毫无闻见
何以不据实指参其徇隐之罪实无可追至淑宝与离朴时城办
事高朴肆行不法赃迹累累灾不得诿为不知若讯去身帛朴迎
同作弊亦当解京即正典刑设仅系畏惧高朴不敢举发虽误国
家回疆重务而不顾其罪更重于绰克托亦不能轻宥也今年三
月鄂对病故高朴即奏请以鄂对之子鄂斯𫞩接办该处阿奇木
伯克事朕以为若如此父子相继办事竟似叶尔羌之阿奇木为
伊家世职久之与唐时藩镇何异因将色提巴尔第调至该处以
鄂斯𫞩调赴喀什噶尔意在为回部伯克防微杜渐并非令色提
巴尔第往查高朴之事也及色提巴尔第到彼闻知高朴贫婪不
法各款及回众抱怨情形并据高朴代其遣人至采玉处取回元
宝五十个色提巴尔第即将元宝交供通事萨木萨克封贮一面
将高朴之事向永罜呈控其事乃得败露若照高朴之奏令鄂斯
簪仕彼为阿奇木伯克鄂斯𫞩知其父卾对与高朴相好有疑颜
面且伊年轻未能更事必顺从高朴所为扶同徇隐不能如色提
东华续录乾隆八十八十九
巴尔第之和盘托出矣至于永贵之往乌什因绰克托年班已满
而永贯适有市恩李漱芳之事身获重谴随即革职示惩念其向
在新疆年久事尚熟习因赏以三品衔派令换绰克托回京然犹
恐永贯才力未必能如绰充托之周到更不意其有整顿稽核之
效也乃永贵一接色提巴尔第之呈即据实参奏且迅驰往叶尔
羌亲身查办遂令高朴赃款水落石出使绰克托不换虽得色提
巴尔第之呈未必能如永贵之秉公办理也是色提巴尔第之调
缺永贵之换班朕初意并未逆亿及此乃因二人到彼而高朴之
事始得败露回众借以辑宁若无此𮘉换其事必不能破回众积
怨口深一二年内必致如昔年素诚在乌什激变之事而叶尔羌
地大城坚较乌什尤甚尚复成何事体此实仰赖上苍眷佑默
启朕衷故不期然而然办此大案诚非意计所及而高朴之黩货
营私丧心放瞻亦非意计所及夫高朴以昏妄乖张自罹显戮在
彼䆬为大失而于国家绥靖回疆之举则为大得朕意惟感天
庥而懔敬畏耳永贵原折己译汉发钞令满汉九卿等阅看并以
朕于诸臣功罪悉秉大公惟视其人之自取从不豫存成见之处
明白宣示矣至办理此事原委及无意中调派之益则众所未晓
著再行明白通谕知之○己未谕大学士管两江总督高晋闽浙
总督杨景素等合词陈奏以江浙臣民望幸甚殷且河工海塘皆
冀亲临指示恳请于庚子春再举南巡盛典以惬舆情一折朕于一
乙酉南巡回察时因耆孺攀恋情殷曾许以翠华再莅然敬念
圣母皇太后春秋已高难以再奉安舆长途远涉遂俞江浙大
吏不必更以南巡为请而江乡土庶爱戴依恋之情状未尝不往
来于怀距今已十有四年其㬂望悃忱自益暾切且自前巡阅定
东华𢖏录乾隆八十八二十
五坝水志以为展拓清口之准下河从此遂免水灾嗣闻黄河倒
漾所系甚重因酌定挑濬陶庄引河面谕萨载筹办河成而清黄
交汇处移远清口不复有倒灌之患但下游尚有停淤亦不可不
除其流弊而一切善后事宜若非临莅阅视究不能悉其实在情
形至浙省海塘近来潮势渐趋北岸深为廑念亦不可不亲为相
度机宜今高晋等既有此奏著照所请于乾隆四十五年正月诹
吉启銮巡幸江浙便道亲阅河工海塘所有各处行宫坐落俱就
旧有规模略加葺治毋得重事增华致滋烦费州该督等以庚子
年适逢朕七旬禹寿僛就近举行爱典则断不可朕本意以庚子
年为朕七旬庆辰越岁辛丑即恭逢圣母九旬万寿斯则敷天
同庆自当胪欢祝嘏以抒禹姓悃悦今既不能遂扶初愿尚复
何心为已称庆况朕跸途所经老幼欢迎扶携恐后未尝不顾而
乐之若经棚戏台侈陈镫梅点缀纷华饰为衢歌巷舞深所不取
且非所以深体朕意也不特江浙臣民不当为祝厘之举即凡内
外大小臣工于朕七旬万寿时亦不得请行庆典以及进贡献诗
若伊等谓欲借以申其尊敬之诚是转增朕心之不悦尚得谓之
忠爱乎但天下士民遇朕七旬万寿皆不免望恩幸泽此则情理
之常朕亦何肯因不举行庆典并靳恩施乎著于己亥年八月举
行恩科乡试庚子年三月举行恩科会试以彰寿考作人之盛至
各省漕粮于乾𡀟三十一年普免一次兹蒙昊苍眷佑累洽重
熙敬体天心爱养亿兆用是再沛恩膏著于庚子年为始复行
普免天下漕粮一次俾藏富于民共享盈宁之福所谓敛福锡庆
庆莫大焉其开科事宜著交礼部查例办理其各省漕粮应如何
分年轮免之处著交户部详悉妥议具奏将此通𧪾中外知之○
东华续䥂七乾隆八十八二十一
丁卯谕军机大臣等据刘墉奏请将御制新乐府及全韵诗自行
刊刻宣示事属可行至所请敕发各直省敬谨刊刻听许流布之
处殊可不必朕所制新乐府及全韵诗二种虽议论咸关政治非
仅陶写性情但不过几余遣兴并非欲昭示艺林况朕从不肯以
篇章之末与海内文士争长刘墉自应深悉但伊见为学政且二
诗俱曾赏给欲自行校刊传示诸生固无不可即诗本亦毋庸再
发他省学政有愿自刊者亦可听之若颁发各省俾一体刊刻流
传则非眹意也〇辛未谥军机大臣等逆犯徐述夔身系举人自
其高曾以来均在本朝食毛践土厚泽满濡乃敢于所作一柱楼
诗各种妄肆诋讥狂诞悖经实为覆载所不容伊子徐怀祖并敢
将伊父逆词公然刊刻均属罪大恶径虽皆已伏冥诛见将伊孙
徐食田等锁拏解京严加审讨定案时必当照例剖棺戮尸以申
国法至其诗集各种刊刻已久流传各省者自复不少著将所有
应毁各书开单传谕各督抚留心实力访查如有日犯一柱楼诗
等项刷印之本及或有翻刻板片均著即行摉出解京销毁务使
犬吠狼皋根株尽绝以正人心而维风俗各督抚并宜贯心严查
勿以具文塞责致干咎戾又谕沈德潜并无为国家出力之处朕
特因其留心诗学且怜其晚成不数年擢为卿贰乞休后复赏给
尚书衔令其在籍食俸恩施至为优渥理宜谨慎自持勉图报效
乃敢为逆犯徐述夔作传视其悖逆之词恬不为怪转多赞扬实
为丧尽天良负恩无耻使其身尚在必当重冶其罪今沈德潜身
故后伊嗣子沈种松及伊孙恩赐举人沈维熙亦相继夭殁此即
其昧良负恩之报至伊嗣子沈稢松除沈维熙外是否屶有他子
及沈维熙有无子嗣年岁各若干见习何业并著传谕杨魁即速
东华续录之乾隆八十八二十二
详悉查明据实具奏再沈德潜既为徐述𧃍作传则逆犯所作一
柱楼诗等项刻本其家必有收藏并著杨魁即亲往伊家摉查将
所藏逆犯诗文各种尽数查出封固解京毋稍袒徇隐匿自取重
戾寻奏查无留藏一柱楼诗得旨览折内称沈种松有子十四人
沈维熙并无子嗣批作孽不堪之物○谕军机大臣等据军机大
臣审讯高朴家人李福供称从苏州起身时曾待高朴名帖及高
晋所给护牌到织造衙门舒文代为上税过关至由闸扬关亦皆
验放到淮关盘获寅著将护牌查出收去萨载审问时并将情节
供明等语外省官官相护恶习固结不解实为可恨李福过淮关
时高朴之事业经发觉寅著既将李福等盘获即当将其持有护
牌情节据实奏闻乃寅著辄敢将高晋所给护牌收去意欲消弭
实属徇情胆大至萨载尚属晓事之人既经李福供明寅著收去
伊护牌之争即恋向寅著则讨余以入告乃溃匿不上闻吐顾袒
护同官不复知有国法补不料萨戟见至于此且辞载岂不虑及
李福到京经军机大臣讯问必然和盘托出军机大臣自必据供
具奏岂敢似伊寺之徇私忘公代为隐匿乎萨载寅著此事实属
昧良负恩非寻常袒护可比著传谕蕯载寅著即自行议罪具奏
并著寅著将所收高晋原给李福护牌即行𬗭出呈览夫似此给
发护牌亦外省常有之事朕不苛察至此也但若高朴以大臣而
敢于明目张瞻偷盗官玉与奸商合伙贩卖此而尚相容隐推此
量也虽谋叛亦可矣朕之所以恨汝等以此至高晋身为大学土
受朕厚恩既给与李福护牌朕屡次传谕则间时即应据实陈奏
乃竟敢隐瞒欺罔其心实不可问况高晋于李福到署时询知高
朴善其往苏州办贡并不穷追查察又不立时参奏实系知情容
隐其获罪本属不小即将护牌一并奏出又岂肯因此即将伊革
职拏癹刑部治罪乎高晋宁不自计既给李福护牌断无不破之
理外省恶习或竟代为护庇及李福解京一经军机大臣研讯必
得实供一得实供必然具奏朕命军机大臣问事焉敢看高晋情
面于朕前稍有欺饰若军机大臣亦如萨载等之偏袒同官朕复
有何人可用为君不更难乎高晋作任封疆简畀阁务宠荣已极
且朕平日之所以倚畀高晋者案其公正白持尚得大臣之体乃
护牌一事前此瞻敢涉欺今仍不免于败露高晋闻之能不惭愧
无地乎且问心亦何以自安乎著高晋则行明白回奏其过浒墅
关时李福持帖及护牌告之舒文因何令其开单代为上税及李
福单内所开俱系何物亦著传记舒文令其明白回奏其过由闸
扬关是否如李福所洪情形并著辞载查明具奏将此由六百里
传谕知之李福供单并钞寄阅看仍各由驿即速覆奏○谕鄂对
前在军营曾赏给贝勒职衔授为阿奇木伯克理宜感激朕恩贯
力报效如高瞨扰累回人偷贩玉石自当劝阻不然亦当如色提正
巴尔第据实控告乃反扶同附和给与高朴金五十两玉二千余
户令其带回内地售卖看来鄂对从前亦有私探玉石之事实属
昧良负恩伊若尚在亦当正法今虽已故伊子鄂斯𫞩所袭贝勒
职衔著传谕永岗传旨革去鄂斯𫞩未随伊父同居此事尚无干
涉著加恩授为散秩大臣仍留喀什噶尔阿奇木伯克之任○赐
邢敦行等四十八人武进士及第出身有差乙甲戌谕徐述夔逆
词一案蔡嘉树在陶易处旱控徐食田藏匿其祖逆词并摘其狂
悖语句黏单具控陶易并不立时禀详严办转批其呈词云与尔
何干又于行扬州府文内有搜罗书籍原为明末国初有著作悖
东𪩓续筛乾隆八十八二十四
谬诗章讽剌实有违磁者俱应收解奏缕至讲论经传文章发为
歌吟篇什如止有字句失检并无悖逆实迹者将首举之人即以
所诬之罪依律反坐著有明条傥系蔡嘉树挟嫌妄行指摘思图
倾陷亦即严讯拟议等语俱于原稿内改定字迹显然可据朕初
阅之即疑必系劣幕有心袒护开脱而陶易与之商同舞弊欲图
消弭今陶易解到眹亲加鞫讯据供此稿系幕友陆炎所改伊并
未寓目即果如所供陶易之罪亦不能稍减而陆炎敢于舞文玩
法有意消弭情节可恶其罪亦断难轻𫑔兹并讯据陶易供陆炎
系浙江石门县人伊或已回木籍或尚在江宁均未可定著传谕
萨载王置望迅即查明陆炎儿在何处派委明干大员密速查拏
并即遴干员将该犯严行锁押解京勿致疏懈并查其家内有无
违碍不法书籍字迹一并封缴○刑部议巳革江苏布政使陶易
于徐述夔逆词一案意存徇纵拟斩立决得旨陶易著加恩攺为
应斩监候秋后处决○辛已谕据杨魁奏赣榆县民韦昭禀首伊
侄韦玉振为父刊刻行述内有于佃户之贫者赦不加息尊赦屡
年积欠之语殊属狂悖而行述内敛其祖著有松西堂稿因委员
赴其家查无别项违悖讯明松西堂稿亦已无存惟家谱内云山
东日照县人丁椒圃有传已飞咨国泰密饬查覆一面带犯至苏
确审又据宝山县职员范起凤呈控堂弟范起鹄串窃书籍因有
应缴违碍禁书被其挟制等情必因为人查出假称被失并据该
州解到书籍查有见在应缴之禁书亭林集争数种即委员赴其
家严查有无狂悖著作及别项应缴禁书提齐人证至苏审究等
语所办殊属过当即此可以见杨魁之不能实心办事也查缴违
碍书籍屡谕各督抚实力稽查而伊等率以具文塞责即如徐述
夔所作逆词狂悖显然且刊板已久该抚并未豫行查出及被人
告发陶易尚欲为之消弭若非刘墉据实具奏几至漏网然亦因
其诗有明朝期振翮一举去清都之句借朝夕之朝作朝代之朝
旦不言到清都而云去清都显有欲兴明朝去本朝之意而其余
悖逆词句不可枚举实为罪大恶极是以提犯解京命廷臣集讯
定徐述夔等以大逆不道之罪律陶易以故纵大逆之条以正人
心而肃法纪此因实有逆词足据故不可不办也今杨魁因前案
之失意存惶惑遇有控首逆词之案不论其之事轻重纷纷提讯
株累多人自以为办理认真而不知其过当以饰其前次之不能
查察徐述夔逆词等之罪夫韦昭控告伊侄韦玉振于伊父行述
内叙其自免佃户之租擅用赦字于理固不宜用但此外并无悖
逆之迹岂可因一赦字遂坐以大逆重罪乎至各隐𨘇衮应毁书
籍各省见在陆续查缴但经缴出其迟早原所不计若始终隐匿
不交后经发觉即不能复为宽贷并当视其所藏之书系何等违
碍以定罪名耳至此等控首之人不过闻有蔡嘉树告徐食田一
案遂尔效尤挟制以快其私非实心尊君亲上也见经审明蔡嘉
树因徐食田君允赎田挟嫌出告其心亦为私而非为公且徐述
夔书籍刊刻已十余年蔡嘉树自必早有闻见若非近时涉讼之
隙彼仍隐忍不言以此论之蔡嘉树原不能无罪第因所控逆词
不妄既办逆案不必究及原首之人是以从宽免议耳设此后复
有首告逆案之人该督抚即应悉心研鞫辨其真伪如虚仍当治
以反坐之罪据实具奏使奸顽知儆不敢妄行若如杨魁所办则
怨家欲图倾陷者侯纸一投而被控之身冢已破拖累无辜成何
政体且告讦之风伊于何底乎况如徐述夔之逆词久经刊印地
东华𨽍录乾隆八十八二十六
方官理应切实访查本不待他人之出首各督抚又不可因此旨
而因噎废食耳朕综理庶务从不豫存成见其情真罪当者必不
稍事姑容其事属虚诬者更不肯略使屈抑且从不为已甚之举
致滋流弊而长刁风杨魁经朕简用有年岂尚不能仰体朕意乎
杨魁著交部议处并将此通谕中外知之○壬午谕军机大臣等
前据军机大臣审讯高朴家人李福供出高晋给与护牌寅著于
淮关盘获时将牌收去李福亦曾于萨载处供明伊等竟匿不上
闻而高晋于屡次传谕询问时亦始终欺隐业经降旨严饬并令
高晋明白回奏并著寅著将所收高晋原给李福护牌即行缴出
呈览兹据寅著将护牌进呈阅牌内称接准钦差驻紫叶尔羌办
事大臣高札知见差家人李福等来南到苏办理贡物发给执照
以免沿途盘诘等语高晋此事错谬太甚实出情理之外高朴职
系侍郎本非应行进贡之人而驻扎叶尔羌办事大臣或因所赏
养廉优后鸾有赢余将回部玉碗及痕都斯坦所作玉器购买数
件呈进朕亦閒为收存若将苏州所作玉器呈进朕一见即能辨
别不但不收必且查究重治其罪十余年来从无此事众所共见
共闻且高朴又非织造盐政关差及各督抚可比朕又屡经降旨
庚子年七旬万寿不许内外大臣进贡以高晋所深知者若西宁
基厚或差人赴苏办贡尚属事之所有高晋可以不问今高朴有
何贡之可办而差人远赴苏州且请护叫执照非私偷玉至苏牟
利而何高晋非糊涂不晓事之人乃并不向李福盘诘辄给李福
护牌其形迹业已显露是高朴之事高晋虽欲诿为不知其谁信
之即令其扪心自问亦恐难以自欺也朕简任高晋封疆有年因
其平日公正自持推心倚畀且目为督抚中杰出之员今以此事
东华续录二乾隆八十八二十七
而论所谓公正者安在尚得称为好总督乎况高晋身为大学士
尤当公尔忘私乃于伊侄高朴偷买玉石一案始终隐匿欺罔实
属昧良负恩高晋以阁臣而兼总督事君之道当如是乎今朕已
加恩不明治高晋之罪著将寅著缴到护牌发交高晋阅看使其
知所愧耻伊如尚有人心能无惶惧无地且将何以自解乎高晋
著再传旨严行申饬○甲申上以裕贵妃母妃九十寿晋封
裕皇胃妃亲奉册宝御笔书扁联御制诗章诣裕皇
贵妑宫行礼○丙戌谕土尔扈特亲王策伯克多尔济自归顺以
来办理游牧事务极为恭谨兹闻溘逝殊堪悯恻著派乾清门侍
卫佛尔卿额前往奠醊前赏银五百两经理丧事其亲王爵秩著
伊弟奇哩布承袭授为盟长奇哩布副盟长员缺著阿克隡哈勒
补授
十一月丁亥朔谕昨召见雅德据称回子伯克每日俱上大臣衙
门每见必叩头行礼殊属非是中国之待外藩原有定制并不在
接见閒过事森严如高朴之贪婪勒索使回人含怨若非知之早
而办之速恐不免激成事端岂仅礼仪隆重即能摄服人心耶明
季文臣识见浅陋大率重文而轻武其武臣又重内而轻外每将
沿边部落恣意欺陵及致酿成变故则又束手无策即如明将军
李成梁与本朝搆衅我太祖太宗躬行天讨守边官吏各皆
退避苟且弥缝终至困败其明鉴也今国家全盛之时外藩畏服
威德朕抚驭怀徕回子等无不感恩知法不敢稍怀异心然而必
命大臣前往驻絮者乃国家亿禺年之计我后世子孙不可不善
体朕意将所定成法丞远遵守寻常之见必以为回子每见大臣
叩头行礼体统森严亦所应尔此特不尝长计远虑耳若不思患
其宰卖翔语逼乾隆八十八二十八
豫防其弊甚大所谓涓涓不已将成江河是也且大臣等果能正
己率属恩威并施伊等自然悦服傥凹子伯克干犯法律据实参
奏小则降革大则予诛亦不为过若徒倚恃尊严欺陵作践断乎
不可见在准𭨊尔回八年班入觐眹施恩优待厚加赏赉与内扎
萨克无异大臣等办理新疆事务回众皆其属下乃不以恩礼相
待岂抚缓远人之道乎不但见回子伯克等不可如此即土尔扈
特金川番子见大臣亦不可如此著交军机大臣将各回城伯克
及土尔扈特金川番子等谒见大臣仪注一并妥议具奏并将此
旨缮写一通交上书房谕河哥等知之○戊子谕本日据巴延三
奏起获张銮同伙私贩之卫全义寄卖各玉器内有玉如意一支
四票开价银四千两览之深为骇异前次屡降谕旨禁止贡献而督
地抚等于呈进方物时閒有以玉如意附进者朕因如意义寓吉祥
旦计所值无几閒亦赏收以联上下之情初不知商人等之居奇
罔利若此也今阅单内卫全义所寄之玉如意一支需售四千两
实出情理之外其余玉器
心贫得无厌高抬市价以惑人固属可恨而督抚等不惜重费购
觅亦属愚而无谓矣朕于整玉如意本非所喜是以座右陈设止
用镶玉者而不用整玉乃众所共知况回疆玉料琢成器皿朕一
见即能辨识今既彻底查禁将来自不敢复有违犯但旧时存者
恐尚不少岂可仍听市侩之昧心渔利见谕督抚等即眹七旬万
寿亦不准进贡其或偶于方物附呈者不得仍用和阗整玉如意
及大件玉器即呈进亦必不收攴奸商无利可图其弊自息将此
通谕中外知之丁己母谕高晋奏杳时和驿漫口下注之水历陈
留耜县睢州柘城境内之横河康家河南沙河老黄河均归贾鲁
东华续录腮乾隆八十八二卜乙
新河下达江南亳州之涡河仪封漫口下注之水一由考城之盘
马寺沟入北沙河至商邱县之邓滨口由归德府之陈两沙河汇
入涡河一由宁陵县之马三河亦会归德之陈两沙河入涡是豫
省漫水均以亳州之涡河为总汇见在贾鲁等河虽流行迅速并
无阻遏之虞但水过沙停势所不免见与河南安徽抚臣札商委
员将质鲁河至涡河止再行逐细查勘如有停淤即督饬各州县
照业食佃力之例归于岁修水利案内一律疏濬等语所筹未为
妥善豫省今年漫水下注其势颇大而为时稍久所有经由之各
州县濒水村庄俱被淹浸受灾较重朕屡经降旨发帑截漕多方
赈恤不使一夫失所若如高晋所奏疏溶贾鲁等河照业食佃力
之例归于岁修办理势不能不用民力灾后贫黎岂能堪此且今
岁豫省及安徽沿河被水成灾各州县非寻常可比其疏濬工程
断不宜照常筹办复滋派累著高晋于祥符仪封合龙事竣会同
郑大进闵鹍元沿途亲行确勘将应挑之河核实估计具折奏闻
候朕发帑兴工高晋勘毕各河即顺道回两江之任其应濬之河
责成郑大进闵鹗元率嘱实力妥办俾得善后𫝄远并使沿河灾
民力作糊口尤合寓赈于工之意高晋等仍将勘办事宜先行覆
奏该部即遵谕速行○谕军机大臣等据永贵奏到审办高朴一
案情形各折其酌定玉价一事实属不妥前此商人等偷玉私贩
皆因变卖官玉借端影射今高朴句串奸商赃私狼藉虽属从来
所未有亦实因有此变价而起也既经尽法惩冶不可不彻底严
禁以杜将来若仍许商人承买官玉是显留罅隙为奸商作弊之
地断不宜如此办理至所云挑剩之玉方行发售如实系质低色
青者谁肯承买若其中稍有通融日久又成弊薮且定价德商人
东华续录乾隆八十八三十
贸易则与盛京吉林之商卖人𮑵匈异人壶本系药品人或借以
治病且系陪都所产乃经如此流通尚属无妨今玉块采自回疆
其地为新辟幅员若许商人售贩贯不成事体设为较量锱铢定
价更属小气非外域所官办朕意见有之玉莫如匀作数年槩行
解京不必分定成色招商承买及令官兵缴价获利并不必赏给
回人致滋流弊永贵此时如尚未办及最为妥善如已招商发卖
及官兵认买者仍行撤回惟已赏给回人者即不必撤况既巳严
禁商人卖玉回人即得有玉石亦难转售嗣后凡采土回人量其
多少美恶或腾格或䌷段布匹量为给赏伊等转得实济该处存
贮钱文䌷布等物均属宽余尽堪赏用至官兵更不必赏买叶尔
羌之兵与喀什噶尔阿克稣相同各处既无此赏赉何独叶尔羌
兵丁子以优恤亦非平允之道总之密尔岱山竟宜永远封禁或
回人赴山偷探惟当令守卡兵丁严行声查一经盘获即将人咸
一并解送该管大臣处严行究治如果能实力巡查盘诘私玉自
不能偷越其守卡兵丁回役亦视其所获之玉多寡美恶量为赏
赉官兵回役当益知感奋于事更属有益至和阗之玉似亦可停
止二年更为妥协或恐回人私赴河内捞探虽禁止亦属有名无
宁则不妨仍旧著永员悉心筹划奏闻办理又昨经军机大臣审
讯张銮据供伊等向俱在阿克苏私买玉石或与回人交手或内
地商人在彼开铺收买其地为回城售买玉石之地且满洲兵丁
一城回人一城中閒相隔即买卖街玉石皆聚于彼其地甚属紧
要且商人路引皆自乌什总领在彼临时绐发该处仅系乌什大
臣派游击管官一员在彼办事未为妥协著永𫕥悉心酌屋如阿
克苏应特派内地大臣一员驻紫稽查方为有益永贵即速奏闻
东华续录乾隆八十八三十一
候朕酌量派往至高朴家人沈泰情罪亦甚重大如尚未正法即
派委妥员严押解京处究沿途小心管押勿稍疏懈其抄出高朴
书籍不必在彼变价即行附便解京查办将此由六百里加紧传
谕知之仍著由六百里覆奏○壬辰论昨因高朴家人随往叶尔
羌沿途需索骚扰皆由驿站各员之逢迎酬应实为邮政积弊不
可不设法剔除已谕令各督抚按站查参并降旨通行严饬整顿
矣但思向来各省驿站事务直隶则系臬司兼辖其余俱系粮盐
道员兼管该员等俱驻紫省诚以一人而辖通省邮传地方辽阔
稽察难周莫若将各省驿站事务皆令各守巡道按其所属府州
县分司其事而以按察使总其成不心令粮盐等道兼管如有本
系专管驿传并无兼辖他务者即将员块裁汰则事有马贡而呼
应亦灵傥再有废弛及陶纵其猴上弊惟该管之司道等是间其
如何分辖归并乃作何巡查稽窍之处著摩该部详细酌议具奏
寻奏嗣后各省驿务应令巡道分管粮盐道兼管驿务者如有分
巡地方仍令管理所属之驿无则不必兼管其专管驿务者惟甘
肃驿传道一缺应敕该督酌定裁并奏覆另议再驿传马匹即令
巡道稽查加结送部仍将差员印花底册按月缴部如有餽遗需
索照例查参前将该道议处从之○癸巳谕从前各城回众于厄
鲁特时派喀喇汗前往驻扎受具种种苦累复被霍集占兄弟任
意扰害回子等甚属难堪朕因怜悯西域群生特移平定准部之
兵前往平定回部安抚地方即于各城分驻官兵并派钦差大员
经理其事是以回子等赖以得就生理各安本业后素诚在乌什
不知爱养回人且与阿奇木伯克阿布都拉任意滋扰于私事辄
行派累差使以致爱人怨愤激变复经派兵平定迄今二十年来
东华续录一乾隆八十八三十二
各处办事大臣均知守法抚辑地方颇属宁谧不意高朴又与鄂
对阿布都舒库尔等朋比为奸恣意勒索希图渔利私行派拨三
千余人往密尔岱山采取玉石伙通奸商潜赴内地售卖而鄂对
阿布都舒库尔等亦冀携带伊等私玉遂告知高朴复凑派二百
余人致令回子力不能支各怀怨恨实非意料所及殊堪骇异幸
色提巴尔第等感激朕恩念地方紧要据实呈告永贵即秉公参
奏其事始得败露彻底查办以肃法纪而辑回民若再迟一二年
不办安知不又有如乌什从前之事耶今已将高朴并怂慂附和
之伊什罕伯克阿布都舒库尔等审讯明确均于彼处正法并将
协同办事之淑宝及派往密尔岱山探玉之达三泰瞻徇未奏之
乌什参赞大臣绰克托等亦俱拏交刑部治罪其与高朴代赴苏
州贩买玉石之商
经查明解京严讯从重办理以昭炯戒并因色从巴尔第据贯控
告赏给贝子职衔永贵秉公参奏分仍濯用尚书又念回子等𡓫
被扰累甚为可悯因将高朴所有王累之腾格晋尔令其于官项
内动支照数歇还具派山琛土之回子三千余人所有明岁应轮
钱粮槩行蠲免今经此诉整理嗣后自无人复敢似此恣意妄行
第恐日久仍有负恩不法如高朴及鄂对阿布都舒库尔者尚不
能保其不滋生事端必须酌正章程方可遵行永久不至稍有流
弊因特降谕𭥍将密尔岱山探玉之例永行禁止交色提巴尔第
管理以绝兹扰又将叶尔羌和阗所采废玉停其变质槩行送京
以杜借端冒滥之弊此等事之累要者节经朕洞鉴酌定其微细
条例必须相度地方情形寿画办理其应作何防范偷琛玉石不
致扰累俾回子等各安生理等事已谥令永贵定议俟其具奏到
东华续录阴心乾隆八十八三十三
时乌降趣旨朕办理庶务一秉大公惟幌其人之自取从不肯稍
存成见驻扎各回城办事大臣官员伯克等果能仰体朕爱养回
众之至意善为抚驭于伊等应行输纳官赋之外毫不多为泥累
俾新疆同众永享升平方不失满洲体面副朕恩眷傥有肆行扰
累不知体恤抚育恣意𩉝索致令回子心存怨望酿生事端朕必
重治其罪断不稍为宽宥高朴即其榜𢵇也近复谕令军机大臣
将各城伯克每日上衙门及大臣切目伯貌礼节剐行酌议向后
自不至复有往来交结之事如将来众伯克内仍有如鄂对及阿
布都舒庳尔之营私作弊该管大臣能据实参奏者涂讯明将该
伯克从重治罪外必将持正之大臣加以奖赏若大臣中有如高
朴之贪黩狼藉敛怨于人伯克等有能如色从巴尔第之据实告
发者一经审贲亦必将该伯克照色是巴雨第之例格小施恩将
此传两各回城驻扎大臣官员及伯克等俾各懔遵奉行○甲午
谕诸皇子及军机大臣等昨惇妃将伊宫内使唤女子责处致毙
事属骇见尔等想应闻知前此妃嫔内閒有气性不好痛殴婢女
致令情急轻生者虽为主位之人不宜过于很虐而死者究系窘
迫自戕然一经奏闻无不量其情节惩治从未有妃殡将使女毒
殴立毙之事今惇妃此案若不从重办理于情法未为平允且不
足使备位宫闱之人咸知儆畏况满汉大臣官员将家奴不依法
决罚殴责立毙者皆系按其情事分别议处重则革职轻则降调
定例森然朕岂肯稍存歧视惇妃即著降封为嫔以示惩儆并令
妃嫔等嗣后当引以为戒毋蹈覆辙自千重戾朕办理此事准情
酌理惟协于公当恐外閒无识之徒或有窃以为过重者不知朕
心已觉从宽事关人命其得罪本属不轻第念其曾育公主故量
东华续录仄乾隆八十八三十四
从末减斗若就案情而论即将伊位号摈黜亦岂得为过富乎眹
临御四十三年以乐从不肯有溺爱徇情之事尔众皇子及众大
臣皆所深知即如惇嫔平日受眹恩眷吃优今既有过犯即不能
复为曲宥且不特此也如大臣等办理事务今日有善即从而眷
遇明日有过即子以训饬如其有心干犯私过亦即严惩祸福悉
视其人之自取丝毫不设成见且不肯存某争必须某人办理之
心如大学士鄂尔泰张廷玉大学士公博恒恊办大学士公兆思
皆在左右襄赞机务伊等既逝未尝无承办政事之大臣又如尚
书张照汪由敦大学土梁诗正刘纶皆在内廷经理笔墨伊等病
殁亦未尝无接办交墨之词臣此外皆川类推若为人君不能见
及于此何以抚御天下董率群臣乎此即偏君难之一端也诸皇
子各有福晋格格家庭之事当法朕于宫暗不稍溺爱徇情其下
亦有官员太监即可以小喩大当法眹心于百工不稍学恃偏护
家国一理事可相通诸皇子可不知所遵守乎至若纵性滥刑虐
殴奴婢不但福晋格格等不宜有即诸皇子亦当切戒且如眹为
天下主掌生杀之权从未尝有任一时之气将阉竖辈立毙杖下
诸皇子岂不知之从前小太监胡世杰如意等在朕前常有惹气
之事不过予以薄惩杖责二十极多亦不过四十耳诸皇子当遵
眹此谕咸知效法傥或管教不严及自行任性毒殴致死奴婢者
朕一有所闻必不轻志所有惇嫔此案本宫之首领太监郭进忠
刘良获罪甚重著革去顶带并罚钱粮二年其总管太监亦难辞
咎除桂元在奏事处萧云䴍兼司茶膳房每日在御前伺候不能
复至宫内稽杳伊二人著免其议罪其王忠王承义郑玉桂赵德
胜专司内庭今惇嫔殴毙使女伊等不能𭞾为劝阻所司何事著
有作卖碌乾隆八十八三十五
各罚钱粮一年但其事究因惇嫔波累著将伊等应罚钱粮于各
名扣罚一半其一半亦著惇嫔代为𬗳完所有殴毙之女子并者
惇嫔罚出银一百两给其父母殓埋此案虽系小事朕一秉大公
至正与综理庶务无异亦可恍然咸隃眹意矣将此旨交总管内
务府大臣传谕内府诸人知之并著缮录一通交上书房敬事房
存记令诸皇子共知儆省永远遵奉也戊戌死奉天省本年及明
年额征米豆○己亥命再发部库银六十万两于河南备赈○庚
子调全魁为盛京
○甲辰以图思义为内阁学土○乙巳谕前据浙江提督
李述龙条奏鸟枪兼用铁砂一折据称每枪装药二钱六分大铁
砂六钱仍加三钱重铅子一颗其准头量力仍与单放相同若在
六十弓以内上靶愈多力量愈大一枪可当数枪之用请饬各省
通行等语朕时临幸盛京于途次披阅癸章引知所言不甚台理
盖鸟枪朕自幼留心肄习每于山庄用以获鹿其火药铅弹配合
催送之法素所洞悉素知铅砂不可犿用之一枪中但该提督既
有此奏不可不交部议曾向军机大臣面谕及之嗣臄该邰议覆
时大学士公阿桂留京办事暂兼兵部事务议以二钱六分之药
催发九钱重之铅砂与以一催二之成刎不符随于健锐营内择
施放鸟枪姻熟之官员兵丁照所奏演放则百弓八九十弓全无
著靶自五六十弓至三四十弓始閒有飞砂著纸亦不能穿透随
经议駮并恐该提督或仅据属员之言即行入告或该处官兵剐
有刖法可以致远行令该提督亲加试验如果与原奏符合即将
该处放枪之弁兵内择一二人送京演试等语此议覆折眹亦于
行在批阅者因复谕军机大臣云阿桂果能办事如此询问看李
东华续录一乾隆八十八三十六
杰龙如何措辞因谕令明白回奏意该提督必以为误信人言自
行引咎本不得谓之大过且提镇奏办鸟枪铅砂尚属留心营务
并可置之不问乃该提督覆奏以为实系屡经亲试加砂实无碍
铅子之致远并派弁兵三名携带枪药砂弹赴部候试朕随令福
隆安奎林监视演放据奏令送来并兵施放于六十弓设立牌靶
每放一枪看其铁砂于二三十弓外多有落地者连试数枪靶上
止中有一砂向未入木至铅子均未中靶与该提督所奏迥不相
同请将李杰龙交部议处等语朕意如此完结李杰龙必尚有后
言且恐外閒无识之徒或疑福隆安等试验自然傅会阿桂等原
议并恐喜事生风妄逞臆说者甚以为李杰龙未经贿通兵部故
既駮其条陈复抑其技艺不特无以服李杰龙之心且有为之抱
屈者其何以示公允为亲御紫光阁令该并兵面为试验则所放
之枪与福隆安等所奏无异众目所共见李杰龙实无从复行置
喙矣此事虽小或以帝王下必亲细务川殊不然事机之乘每由
小以致大语云涓涓不息将成江河古圣王所以有谨小慎微之
戒也况鸟枪乃军火重器本非不急之务兵可百年不用不可一
日不备若以此为小节而忽之必如何方为切要之图乎眹临御
四十三年事无巨细必躬必亲故得纲纪肃清足非不紊非好劳
亦不肯单劳此为君之所以难也若明季诸君狃于宴安之习一
切视为细故诿之臣下以致太阿下移事归权幸朝臣又各持门
户伐异党同遂使军政边防日益隳发其君终惛然罔觉因而溃
败难支是以我太祖太宗得以乘时举事创成大业设彼时
为君者能加朕之乾纲独揽诸事亲裁则非但胜国之社未必遂
墟即潦沈要区岂能为我祖宗克取乎朕所以兢兢业业虽小
东华续录得乾隆八十八三十七
弗遗不敢稍自暇逸者实深有鉴于此也至李杰龙尚属可以办
事之人而所见不免卑琐伊前任处州镇时曾奏乌枪所用铅子
不必拘定消三检
议駮朕并未加责榜此次所奏铅砂并用若伊自知错误亦可不
予处分乃既轻信冒昧于前又复饰词回护于后而覆奏之折又
涉于尚气取巧难胜提督之任其浙江提督员缺著刘鉴补授李
杰龙仍久恩以总兵衔往伊犁代刘𭧿管屯田事务将此事始末
明白宣示通谕中外知之○以海宁为甘肃按察使○庚
戌谕军机大臣等户部议覆李侍尧等奏滇省裁减𬬻座撙节铜
斤前杳明冬铜敞𬬻欠分别者暗二折已依议行矣滇省铜斤关
系甚大近年来因所产不敷所用督无等纷纷条奏无非七肉补
疮之注迁沉因循迄照毒策该龙议覆小未实有定见不过依样
葫芦年复一年僧疲日甚长此安穷朕洞悉其情若非攺弦臾张
断难行之久远今年李侍尧来京以其素能办事又非沽名市惠
之人可以担当办理是以谕令悉心筹划据贯覆奏候朕酌量定
夺勿稍游移复至日后棘手此实朕正本清源之至意也今李侍
尧等于减𬬻一项未能将各省岁需铜实系若千筹酌减𬬻匀凑
俾此后各省采买之铜每岁总无亏短自应杳照部议妥恊筹办
以期永远遵行至厂欠一项朕前旨原令查明旧欠有署者即勒
限追缴其无著者若千据实奏闻肤不难加恩宽免原欲将旧案
核实清理使将来新案年清年款不复丝毫欠缺以杜那抵弥缝
之弊计无逾于此者今李侍尧等所奏仍未能善体朕意如将有
著无著之项槩令摊赔仍不脱从前陋习试问承追以来已完若
干是名为追赔不过纸上空谈有名无实又复何裨于事若牵涉
东华续录恋乾隆八十八三十八
见任之员即按限略完更不免那新掩旧将见旧欠未净新欠又
增积弊伊于何底至令见在之上司等摊赔尤未平允即如彰宝
钱度久已查抄家产无可者追若将二人名下应赔之顷又摊派
见任之李侍尧裴宗锡名下代赔伊等何辜为其代完赔项于事
理亦未允协其余皆可类推若此次查办仍不能彻底清厘截然
不紊则李侍尧不得谓之能办事矣著传谕李侍尧等将旧有厂
欠之项详悉核查其有著者若千即将𬬻曰勒追如逾限不交查
明家产抵补未完之项即于经手原故之员名下著追无论见任
在籍亦俱勒限追缴如不能完即将家赀田产查封抵补庶不敢
迟回观望其从前实系无著之项查明若干即据实开单奏明候
朕核定降旨豁免此后新案务须年清年款毋许丝毫拖欠如仍
前牵混该督抚即行香参若稍瞻徇袒庇惟该督抚是问即著贻
亦所应当朕此次清督专富剔除积弊即或应免无著之项稍多
亦所不惜李侍尧不得存帑项为重之心畏首畏尾复涉含糊致
负朕谆切训谕之意也将此由六百里传诬知之户部原折并发
仍著即行妥议由驿覆奏丁癸丑大学士九卿等议奏徐述𧃍编
造悖逆诗句一案应照例将各犯分别戮尸斩决得旨逆犯徐述
夔徐怀祖俱著照议戮尸即派乾清门侍卫阿弥达驰驿前往东
台县会同该抚杨魁监视办理其沈德潜墓所应行朴毁之祭葬
碑文并著阿弥达前往苏州会同该抚监看磨毁字迹并将其石
移弃他处以昭炯戒至徐述夔之孙徐食田徐食书及列名校对
之徐首发沈成濯并陶易之幕友陆炎俱著从宽攺为应斩监候
秋后处决○谕本日大学士九卿具奏定拟逆犯徐述夔等一案
已将各犯应得之罪分别降旨矣至据称查出徐述夔之传系沈
东华续录乾隆八十八三十九
德潜所作请将沈德潜从前所有官衔谥典尽行革去其乡贤祠
内牌位一并撤出及赐祭葬碑文查明扑毁等语实属罪所应得
逆犯徐述夔身系举人且自其高曾以来均在本朝食毛践土厚
泽涵濡乃于所作一柱楼诗各种敢于妄威诋讥狂诞悖逆实为
覆载所不容至其诗内怀想胜朝之语无非借以为名不可信以
为实即以前明政事而论并无可以动民系恋者如洪武开基严
刑峻罚永乐篡逆瓜蔓抄诛士民无不含怨又如洪武因苏松嘉
湖各府为张士诚固守迁怒及民浮粮加重寖至末季征敛日增
累及天下民多愁苦嗟怨此皆见于史册者有何可以系感之处
而追念不忘乎至我本朝列圣相承爱养百姓赈灾蠲缓厚泽
频施而江浙浮粮之额节经裁减以除民害朕践阼至今四十三
年普免天下践粮三次普免漕粮二次其他灾赈之需动辄数百
万穷檐疾苦叠沛恩膏小民具有天良岂有不知感戴转属念于
前朝全无恩德及民者之理此不过抑郁无聊之人自揣毫无进
路遁而为此与匹夫四妇之自经沟渎无异而读书失志之徒遂
托言怀想前朝以为万一败露犹可借以立名肺腑真可洞鉴此
等鬼蜮伎俩岂能匿于光大化日之下若无知者以此辈为真有
追怀故国之思转为若辈所愚矣至伊子徐怀祖敢将伊父逆词
公然刊刻均属罪大恶极乃沈德潜所作传内称其一柱楼编年
诗巳付梓并云品行文章皆可法是沈德潜于徐述夔所作悖逆
不法诗句皆曾阅看并不切齿痛恨转欲为之记述流传尚得谓
稍有人心者乎又伊传内称徐述夔之从弟赓武妄罹大辟阅十
七月而冤雪之语因命隆载争查阅原案则系乾隆元年有秦州
民缪照乘与缪又南之妻蒋氏通奸商通勒死亲夫蒋氏因曾被
东佳卖碌讫逢八十八里十
徐赓武刁奸怀恨是以到案供指徐赓武同谋后经审出实情拟
以枷杖完结徐赓武刁奸妇女本属有罪之人沈德潜转为之论
叙称冤身为大臣不应颠倒是非若此沈德潜自中式进土及选
入翰林时朕因闻其平日学问尚好格外施恩又念其留心诗学
且怜其晚成是以不数年间即擢为卿贰又令在上书房行走而
伊自服官以来不过旅进旅退毫无建白并未为国家丝毫出力
众所共知及乞休后复赏给尚书衔晋阶太子太傅丝予在籍食
俸恩施至为优渥沈德潜理宜饬躬安分谨慎自持乃竟敢视悖
逆为泛常为之揄扬颂美实属昧良负恩且伊为徐述夔作传自
系贪图润笔为囊橐计其卑污无耻尤为玷辱搢绅使其身尚在
虽不至与徐述夔同科亦当重治其罪今伊业已身故不加深究
隧之然竟置而不论俾其身后仍得永受恩荣则凡在籍朝绅又将何
所儆惕乎著照所请将沈德潜所有官爵及官衔谥典尽行革去
其乡贤祠牌位亦一并撇出所赐祭葬碑文见派阿弥达前往会
同杨魁查明扑毁以昭炯戒将此通谕中外知之
十二月丁卯允陆燿回籍养亲调徐恕为山东布政使以国栋为
浙江布政使○己巳以孔毓文为浙江按察便○癸酉以
申保为礼部侍郎○甲申谕军机大臣等据索诺木策凌奏称遵
旨将素赉𫞩解京审讯后交院照例定罪加恩留其王爵子以罚
俸等语所见尚是素斋𫞩到京时著军机大臣会同该院定拟具
奏再降恩旨因思额敏和卓自康熙年间归顺安插瓜州后以军
功封爵令回原游牧居住其从瓜州随往之人乃伊真正属下至
吐鲁番本系准噶尔地方属莽噶里克管辖后莽噶里克被杀始
归额敏和卓此皆国家兵力威服与伊无涉况吐鲁番系回城冲
东华续录乾隆八十八四十一
要令伊等世守难保无事今素赉瑞既经获罪即当乘机辨理朕
意将额敏和卓地方旧日属人仍令管辖其余地方俱令撤出吴
放阿奇木伯克索诺木策凌尚属晓事著即令酌量情形妥悉筹
画○乙酉谦军机大臣等高晋等奏堵筑仪封漫口情形一折亦
止可如此办理今拟将引河挑深宜即妥速为之此次引河不能
得力究系原挑过浅所致伊等本图省费而所费愈多不可不引
以为前车之鉴据称见在口门上水十丈下水九丈拟将口门收
至二三丈时尽力多压厚土侯引河挑深开放掣溜再将坝工堵
闭等语自属正理但口门收窄后河底愈深溜势愈急施工自难
期速效昨时和驿将合龙时曾经指示兜袖之法若易合龙固佳
若复有变局或照前说将此处金门东坝之埽酌银向南西坝之
埽酌展向北使为兜袖之势则急湍至此或成回溷合体自应较
易而速因于图内用朱笔标识高晋等宜急熟寿妥协办理不必
拘于遵旨也再阅图内见挑引河之处距漫口太近且不得势亦
系伊等原办时止顾惜费未将河形大势通盘筹核所致今就图
观之引河本当向北施工因于图内用朱笔标示若伊等初时即
就其处挑空引河虽工大费多而事或可早蒇乃专就地近工小
起见所费虽觉少省今复经淤垫重挑且屡开屡塞前工尽成虚
掷恐其费更不止于朱笔所指处兴工之多矣今已办定所谓成
事不说然其间孰得孰失显而易晓伊等深思之能无悔乎又高
晋等前奏十八日仪封合龙之折请于十六堡捐建大王庙一座
今阅图内十六堡原有大王庙不应复建新庙黩祀不经转难冀
其灵应譬如内而六部各有职掌大员设或男添一署别置一员
令其同管一邙则事将谁属其下更何所适从祀神之道亦犹是
东华续录一则乾隆八十八四十二
也高晋等欲吁河神默佑止宜向见有之大王庙诚心祈恳自可
望其效灵即或欲请御书扁额亦止应俟工成后请扁于见有之
庙内悬挂以答神贶又何必有一新工即新建一庙乎朕因豫省
漫工昼夜悬念今为日愈久盻望愈殷高晋等务善体朕意悉心
筹度率属实力速办以期及早合龙必须于惊蛰节前办夒方为
妥善此旨及图著由六百里加紧发往仍著将见在施工并接奉
朕旨后筹度情形及高晋曾否稍觉健旺思饮食之处即由驿覆
奏如已经合龙即一面加工培护一面由六百里加累奏闻明日
即交新年专盻喜音速至○丙戌谕明岁浙江轮免钱粮外并免
温台二府所属玉环厅及海宁州额徽银谷○是岁朝鲜琉球来
贡○会计天下民谷数各省通共大小男妇二万四千二百九十
六万五千六百十八名口各省通共存仓米谷三千九百四十五
万七千八百八十九石四斗三升六合零
东华续录一月乾隆八十八四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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